朱栩眼前一亮,抱著茶杯,搖頭晃腦的道:“教練教導(dǎo)我們,安而后能定,定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靜,靜而后能止……”
一群人聽著從朱栩嘴里冒出的句子,個個都愣神。
錢謙益也暗自琢磨‘教練’指的是什么,同時看著朱栩一副什么都渾不在意的模樣,心里越發(fā)奇怪,琢磨不透這位惠王殿下今天來這里到底是什么意圖。
他沒有在朱栩的‘經(jīng)文’上糾結(jié),微帶著恭敬的笑問道“殿下,不知道今天來所謂何事?”
朱栩看完人,又打量院子,還真是簡樸,絲毫不見奢華,處處都是那種儒家倡導(dǎo)的淡泊名利,格物致知的感覺。
“哦,隨便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”朱栩隨意開口,目光還在四處觀摩。
錢謙益臉上動了下,神思微凝。
不止是錢謙益不信,心里猶疑。下面的一群人也都猜測不斷,眼前這位可不是隨意亂跑的人,在他查抄六部之前,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,當(dāng)朝還有這么一位惠王殿下!
當(dāng)真是三年不叫,一鳴驚人!
錢謙益也看了眼下面的眾人,臉上寬厚一笑,道:“殿下既然來了,不妨聽聽下官講經(jīng)如何?”
朱栩一合扇子,道:“好啊?!比缓笠荒樒诖目粗?。
錢謙益臉角又動了動,看了眼朱栩屁股下類似蒲團的東西,表情很奇特。
這個時候,下面一個看上去二十六七的年輕人站了出來,躬身道:“殿下,牧齋先生在為我等講學(xué),如果殿下喜歡,不妨一起坐下來聽聽。如果殿下不喜歡,不如去別的地方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?!?
這個人話音落下,所有人心里都同時一跳,他這句話可是赤裸裸的趕人啊,一點情面都沒留,毫不客氣!
朱栩眼睛瞇起,表情很淡的看這個人。
傅濤臉色驟冷,大明是最講究禮數(shù),也就是所謂的上下尊卑,這個年輕人,顯然是完全沒有將朱栩這個惠王放在眼里,放肆的很!
錢謙益瞥了眼朱栩,小眼睛閃爍了一下,轉(zhuǎn)身對著那年輕人呵斥道:“混賬!李錦嚴(yán),你是怎么跟殿下說話的,還不給殿下賠禮!”
錢謙益話音未落,朱栩就擺手,看著這個李錦嚴(yán)笑瞇瞇的道:“你還是個廩生吧?”
李錦嚴(yán)面色白凈,臉角偏長,一身精致綢緞,看上去很是富貴華麗。
他看著朱栩,心里嗤笑一聲,不過是仗著皇上舞弄權(quán)柄的頑童,看我怎么收拾你!
李錦嚴(yán)等著朱栩話音落下,故意晾了一陣才道“回殿下,不僅我是廩生,在下有三個兄長是貢生,另外還有八九位族兄進了國子監(jiān),家里多位叔父入朝參政,為朝廷有累累功績,不可盡數(shù)?!?
李錦嚴(yán)說完,其他人紛紛動容。
李錦嚴(yán)的家里是sx后來祖輩也就是李三才落戶在順天府,但隨后分家,李錦嚴(yán)這一支遷移到了鳳陽府。
不久李三才任漕運總督,巡撫鳳陽,所以在鳳陽,李家發(fā)展神速。李三才任漕運總督十幾年,現(xiàn)在在鳳陽,別說這位無權(quán)無勢的惠王殿下,哪怕就是皇上的圣旨都未必有李家的話管用!
這是一個完全不懼權(quán)貴的人!
眾人,尤其是錢謙益也都在看著朱栩,想要看看他如何應(yīng)對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