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袍老者緩緩睜開雙眼,眸中跳動著兩朵赤焰,火光映照下,連眼底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都清晰可見。他語氣平淡得近乎漠然,仿佛早已將眼前的一切納入預(yù)料,不僅沒有絲毫驚慌,反倒還透著一絲埋怨,像是在責(zé)備眾人來得太遲。
“不好,這赤火老怪不對勁!”
天涯老祖瞳孔驟然一縮,紫發(fā)如被驚雷劈中般猛地炸開,根根倒豎,驚呼聲帶著難以遏制的顫抖。赤火老怪這般從容不迫的模樣,哪像是即將被圍殺的獵物?分明是在刻意等待他們?nèi)氘Y!一股強烈的不安如寒流般竄上心頭,讓他周身縈繞的星光都泛起了紊亂的漣漪,連星辰規(guī)則都險些失控,光芒忽明忽暗。
就在這時......
赤火老怪緩緩站起身來,周身的赤焰光膜驟然暴漲千倍,原本如薄紗般輕盈的火焰瞬間化作熊熊烈焰,如一件流淌著巖漿的戰(zhàn)衣裹住全身。衣袂翻飛間,每一縷火光都蘊含著焚盡萬物法則的恐怖威能,周遭的巖漿都似受到感召,翻騰得愈發(fā)劇烈,發(fā)出“咕嘟咕嘟”的轟鳴。他的紅發(fā)紅須無風(fēng)自動,與下方巖漿的赤色交相輝映,整個人仿佛化作了火山的核心,散發(fā)出的灼熱威壓讓四象結(jié)界都微微震顫,表面的符文流轉(zhuǎn)都遲滯了幾分,仿佛隨時會被熔化。
這一刻,下方百萬丈處的三十六品血獄紅蓮似被這股氣息徹底驚擾,三十五瓣盛開的蓮瓣劇烈震顫,如跳動的火焰精靈,花瓣表面流淌的火源之力陡然加速,化作肉眼可見的赤色流光,如百川歸海般瘋狂涌入最中心那半卷的蓮瓣。
令人驚駭?shù)囊荒怀霈F(xiàn)了――那本該還需上百億年歲月方能成熟的蓮瓣,竟在這股力量的催化下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、綻放!半卷、舒展、完全盛開……不過一息之間,最后一瓣蓮瓣便徹底舒展,露出內(nèi)里那顆金燦燦的蓮心,蓮心之上,一點血色朱砂緩緩浮現(xiàn),散發(fā)著更為精純、更為霸道的先天火道規(guī)則,連空間都被灼燒得發(fā)出“滋滋”輕響。
“該死!這赤火老怪一直都在刻意壓制三十六品血獄紅蓮成熟!”天涯老祖面色驟變,紫發(fā)倒豎如針,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怒,“他這是在以自身為餌,引我們上鉤!”
心中那股不安如潮水般瘋漲,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沒,連呼吸都變得沉重如鉛,每一次吐納都似吸入了滾燙的火星。
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,一道宛若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驟然從他們后方響起,震得虛空嗡嗡作響,連四象結(jié)界都泛起了漣漪:“先天五行大陣,起!”
話音未落,四象鎮(zhèn)仙大陣與寒冰鎖魂大陣之外,陡然升騰起五道煌煌神光――金之銳、木之榮、水之柔、火之烈、土之厚,五道神光如擎天巨柱貫穿虛空,將整片火山區(qū)域嚴嚴實實地圍在中央。無盡五行規(guī)則之力在神光間快速彌漫,金戈交擊之聲、草木拔節(jié)之響、洪濤奔涌之音、烈焰燃燒之裂、大地轟鳴之震交織在一起,形成一曲肅殺的戰(zhàn)歌,剎那之間,便在兩大陣法外凝成一道厚重的五行結(jié)界。
這結(jié)界遠比四象結(jié)界更加磅礴,五行之力相生相克,流轉(zhuǎn)不息,竟將天涯老祖、黃龍真人、青冥真仙、云寒真仙四人連同他們布下的陣法,一同反包圍在其中,如銅墻鐵壁般密不透風(fēng)!
金行神光中,是一位身披金甲的戰(zhàn)將,手持一柄丈許長刀,刀身流轉(zhuǎn)著森然寒光,周身庚金之氣凜冽如霜,眼神銳利如刀,仿佛能洞穿人心,氣勢赫然達到八品中期;木行神光中,走出一位綠袍老者,面容枯槁卻雙目炯炯,周身纏繞著無數(shù)藤蔓虛影,氣息與木之生機相融,帶著生生不息的韌性,同樣是八品中期;水行神光中,是一位藍裙女子,身姿曼妙,周身水波流轉(zhuǎn),舉手投足間帶著沛然水勢,時而輕柔如溪,時而洶涌如濤,亦是八品中期;火行神光中,走出一位紅發(fā)青年,與赤火老怪一般周身火焰繚繞,只是氣息稍弱,卻也穩(wěn)穩(wěn)站在八品中期之列,眼神中滿是桀驁與殺意。
而最令人心悸的,是土行神光中走出的那位――身著土黃色戰(zhàn)甲,身形魁梧如山峰,面容古井無波,周身散發(fā)的土行威壓厚重如山,竟比天涯老祖等三人的氣勢強盛一倍不止,隱隱有碾壓之勢,赫然是一尊八品后期真仙!
五道身影呈五行方位站立,與陣外的赤火老怪遙遙相對,形成密不透風(fēng)的合圍之勢,將天涯老祖四人困在中央,插翅難飛。
“不好!真的是陷阱!”
天涯老祖面色煞白如紙,紫發(fā)上的星光黯淡了大半,那五大八品真仙的出現(xiàn),如一盆冰水狠狠澆滅了他心中最后一絲僥幸。他下意識后退半步,周身星光劇烈波動,卻重重撞在身后的五行結(jié)界上,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反彈而回,胸口氣血翻涌,險些噴出一口精血。
不遠處的青冥真仙眉頭緊鎖,緊握的雙拳讓指節(jié)泛白,周身草木生機萎靡了不少,往日溫潤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凝重與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,連呼吸都帶著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