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二樓,血腥氣愈發(fā)濃重,甚至叫人生出幾分嘔吐的念頭。
孟聽雨卻面色不變,只對門外端坐著的人拱手道:“大人,卑職帶甄小姐來看看。”
云菅順著她看過去,瞧見了一道挺拔的玄色背影。
謝綏背身坐在梨花木太師椅上,支著頭,正在安靜聽著司使審問。陽光垂落下來,將他整個人割裂成明暗兩面。
聽到孟聽雨的聲音后,他微微側(cè)身,卻是在看到云菅后擰起了眉頭。
云菅以為謝綏介意自己過來,立刻垂眼小聲說:“若是擾了大人辦差,我這便離開?!?
謝綏倒沒說別的,只收回視線淡淡道:“皇城司刑訊手段,甄小姐只怕看了不適?!?
云菅心想,她自幼年便隨著胡屠戶殺豬,白刀子進(jìn)紅刀子出,什么血腥場面沒見過?
不過刑訊而已,又怎會不適?
但當(dāng)孟聽雨帶著她邁入那間屋子時,云菅最終還是沒撐住一刻鐘,趔趄著捂嘴逃了出來。
屋內(nèi)的斷肢殘臂已不足為奇,讓云菅胃中忍不住翻涌的,卻是那被裝進(jìn)大缸里的老鴇。
昨夜還風(fēng)情萬種喚她“芍藥”的女人,如今被削去四肢挖去眼目,如同木樁般鑲嵌在缸里。
偏偏被削肉抽血,她卻還沒有死去,正在氣息奄奄的慘叫著。
云菅閉著眼,不敢回憶屋中場景。
“回去罷?!敝x綏平靜道,“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?!?
說罷,他掃了眼孟聽雨,聲音微冷:“帶甄小姐回去?!?
孟聽雨柔媚的眸子微凝,察覺到謝綏的不悅后,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心辦錯了事。
可大人不是說叫她教導(dǎo)甄小姐嗎?
會什么教什么,她最拿手的就是刑訊手段呀!
但孟聽雨沒敢再耽擱,立刻俯身垂頭,帶著云菅下樓去了。
回到那間明亮溫軟的屋子里,云菅再也忍不住,彎腰嘔起來。
孟聽雨一邊幫她拍背,一邊溫柔詢問:“甄小姐不想學(xué)這個嗎?”
喉嚨處的灼燒感讓云菅說不出話,待胃中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,她才漱了口低聲道:“京中女子得學(xué)會這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