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朝陽院,流螢給朝陽郡主復命。
“蘭若小姐很高興,托奴婢向郡主道謝。”
朝陽郡主靠在軟榻上,聞無奈一笑,“不過是些例行物件,竟還要道謝,這孩子……”
說到這里,她臉上的笑意又漸漸淡了下去。
甄樂菱和云菅在園中說的話,早就傳入了朝陽郡主耳中。
朝陽郡主其實沒怎么放在心上,姊妹之間,發(fā)生些口角實在正常。畢竟與雇人行兇相比,只發(fā)生幾句爭執(zhí)那是再小不過的事。
但如今再想想云菅說的話,她心中難免有些不好受。
不明來歷的養(yǎng)女,被金尊玉貴的捧在手心長大。親生女兒卻顛沛流離十幾年,能吃飽穿暖的活著,竟就是最大心愿。
朝陽郡主沉默片刻,問:“西竹院那邊,你瞧著可還差什么?”
流螢瞄一眼朝陽郡主,仔細斟酌片刻后,道:“一應物件,如今倒都齊全了,只有伺候的人手這塊,與樂菱小姐那邊相差甚遠?!?
西竹院有配備的仆役丫鬟婆子,但那不是嫡出小姐的份例。
且說甄樂菱那邊,光一等丫鬟有四個,二等丫鬟四個,做粗使活計跑腿的三等丫鬟有八個。
婆子管事也分內院外院,小廝護衛(wèi)等都要十幾人。
但西竹院統(tǒng)共也就十來人,這還比不上一個庶女的份例。
流螢說完后,朝陽郡主皺起眉頭:“這事不是陸媽媽負責么?怎么沒有把人手提前安排過去?”
說話間,另一個婢女驚鵲端著冰好的瓜果走了進來。
她將果盞放到朝陽郡主手邊,與流螢對視一眼后,才笑著說道:“大少爺那邊納妾,陸媽媽這些日子應是在操持這些,沒有得空?!?
朝陽郡主這才想起納妾一事,只是臉色更不好看了。
大少爺甄弘文是大房的庶長子,但他親娘早逝,朝陽郡主膝下又沒兒子,甄侍郎便做主將他抱養(yǎng)了過來。
雖然他沒有被記成嫡子,但在府中眾人心中,地位等同于嫡子,連用度份例也是按嫡子的慣例來。
這次大少爺納妾,得了朝陽郡主點頭后,眾人也都當成天大的喜事來辦,陸媽媽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。
誰讓那新納的小妾是她閨女?
“真是胡鬧,納妾而已,這般大排場,叫外人知道還以為是在娶妻?!背柨ぶ靼櫭颊f完,看了眼流螢。
主仆間只是一個眼神,便足以傳遞許多信息。
流螢點頭,表示明白后,朝陽郡主這才抬手伸向果盞。
夏日吃著冰過的水果最是舒爽,可惜朝陽郡主脾胃虛弱,不能多吃。她只是略嘗了幾個,就叫驚鵲撤下去。
后又想起什么,交待驚鵲:“蘭若剛來,西竹院應是沒有的,叫人往那邊送一份。再去看看大廚房備菜如何了,晚上給蘭若準備接風宴,必不能出差錯?!?
驚鵲忙應下,又與流螢一道退出了屋子。
屋內換了拂鶯侍奉,驚鵲和流螢則躲在陰涼處說悄悄話。
“郡主瞧著,對蘭若小姐不甚上心?!?
流螢掩了唇,將聲音壓的更低:“蘭若小姐畢竟初來,與樂菱小姐十幾年的陪伴,到底是有些區(qū)別的?!?
人與人之間的情感,有時候可不單單只用血緣來衡量。
雇兇殺人這件事郡主都按下了,可見養(yǎng)女和親女之間,心還是偏向養(yǎng)女的。
只是心中愧疚,才會想著在別處補償親女一些。
……
此刻的西竹院里,云菅正帶著冬兒、草兒整理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