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震驚,朝陽郡主也死死盯住了張姨娘。
“張覓珍,你真是不知死活!”
“我不知死活?”張姨娘又哭又笑,她仰頭看著朝陽郡主道,“定是你記恨霜兒說你女兒是殺豬匠,定是你記恨老爺給我們解禁……你殺了霜兒,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?!?
話未說完,便被朝陽郡主冷笑打斷:“你有證據(jù)嗎?你沒有。但你倒是清楚自己做了什么。一個妾室,妄圖騎到主母頭上,誰給你的膽子?”
“若非不想擾了我兒的接風(fēng)宴,那會兒便將你杖斃了。你倒好,還敢刺殺我,真是蹬鼻子上臉?!?
甄侍郎聽到這話,冷下臉將張姨娘護在身后:“郡主何必咄咄逼人,覓珍是因為沒了霜兒才失去理智。況且,大夫說霜兒是中毒致死。晚宴到此時,霜兒除了宴上食物,什么都沒吃過。那晚宴是你叫人操持的,無論如何,你這個主母都逃不開關(guān)系?!?
“這就給我定罪了?”朝陽郡主冷冷一笑,“既是我這個主母逃不開關(guān)系,那便請刑部與皇城司來查一查?!?
甄侍郎眼眸一沉,正欲開口,朝陽郡主卻直接扭頭吩咐:“傳令下去,所有人不得隨意出入凝霜院。伺候霜兒的人單獨關(guān)押……”
她面無表情的安排了下去,甄侍郎幾次想要插話,都沒能找到機會張嘴。
等一切吩咐妥當(dāng)好,朝陽郡主才再次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張姨娘。
張姨娘形容凄楚可憐,但朝陽郡主眼里一絲同情都沒有:“將張氏單獨羈押,在查出兇手之前,任何人不得探望?!?
頓了頓,她看一眼甄侍郎,強調(diào)道:“老爺也不行。”
甄侍郎氣得狠狠一甩袖,可朝陽郡主領(lǐng)來的那些人,已經(jīng)執(zhí)行起了命令。
張姨娘被粗魯拖拽著,好似終于找回了神智。
她一邊掙扎,一邊朝甄侍郎哭道:“老爺,老爺,我們霜兒死的冤枉啊……”
看她涕淚橫流,甄侍郎不忍的別開了臉。
驚鵲彎下腰,拿出帕子輕輕擦拭掉張姨娘的眼淚,柔聲道:“姨娘莫怕,害死霜兒小姐的人我們郡主一定會查出來的。你且好生養(yǎng)著,待真相大白時,我們還要好好說說刺殺郡主的事呢!”
張姨娘慌了神,拼了命的往甄侍郎那邊撲。
見她始終夠不到甄侍郎的衣角,而甄侍郎只是不忍的轉(zhuǎn)過臉,她終于心灰意冷,又往朝陽郡主去。
“郡主恕罪,求郡主恕罪!妾身剛失去女兒,心中實在痛苦,所以……”
朝陽郡主閉上眼,“帶下去!”
便有婆子捂住張姨娘的嘴,把人拖了下去。
房中徹底清靜,云菅看一眼還躺在床上的小女孩,心中暗道可惜。
……
皇城司來人很快。
云菅都還沒離場,便有人來傳話皇城司指揮使到了。
聽聞是謝綏親自前來,朝陽郡主和甄侍郎都起了身。
云菅跟在兩人身后,抬起頭,看到身形修長的青年從夜色里疾步而來。
他依舊穿著玄衣束著金冠,容色絕艷出塵,與在朱雀大道上分別時毫無區(qū)別??稍戚岩暰€略一下移,就發(fā)現(xiàn)謝綏換了雙齊膝高筒皂皮靴。
這靴子應(yīng)是用牛皮鞣制而成,靴口綴一對精鋼螭首帶扣,靴筒外圍用銀線勾勒,壓印飛鶴卷云紋。抬步時,靴尖隱見寒光,卻落地?zé)o聲。
云菅有些好奇,正欲細看,謝綏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:“甄小姐?”
云菅猛地抬頭,對上了謝綏清冷的眸子。
這雙眸子好似快速打量了她一番,又好似只是平淡的看著她,眼神平靜,但又有些微妙。
云菅默然,發(fā)現(xiàn)朝陽郡主和甄侍郎已經(jīng)讓開了路,而自己還擋在門口……她立刻退后兩步,也側(cè)身把路讓開。
謝綏收回視線,抬步到了霜兒的床前。
身后兩個司使跟上前去,一人查驗尸體,一人問詢兩名大夫。
在刑部官員趕來時,皇城司已經(jīng)基本得出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