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晉站在李姨娘屋外,腳步踟躕。
這時一直伺候李姨娘的王嬤嬤走了出來:
“二公子,姨娘才剛醒來不久,您就不要再去刺激她了。”
王嬤嬤的聲音很低,似是怕里面的人聽到。
何晉有些內(nèi)疚,他沒想到姨娘會生這么大的氣。
“可是我都說了明日要去提親的。”
“二公子,您好好想想李姨娘的話,她是不會害您的?!蓖鯆邒哒Z重心長的道。
何晉伸頭看了看屋內(nèi),嘆了口氣,轉(zhuǎn)身往自己院子走,邊走邊想說服李姨娘的說辭。
姨娘為何就不同意他娶合樂呢,她有什么不好。
思及此,何晉又想到了王嬤嬤的話,臉色有些不對。
難道今日的事果真不是巧合,是有人故意安排?
可他與阿樂相會素來小心,不會有外人知道啊,又會是誰的安排呢。
何晉越想腳步越沉,難道真的阿樂?
翌日,何洵被陳婉容喚去了主院。
屋里,陳婉容斜在美人靠上假寐,裊裊煙氣自她身后的鎏金博山爐里氤氳開,淡淡的檀香氣讓人心安。
幾案上的粉彩花鳥紋高足盤里放著時令水果,又給這屋里添了幾分果香。
聽見動靜,知道是何洵來了,陳婉容緩緩坐直身體,道:
“后日你裝扮的俊朗些,別整日穿著那烏漆嘛黑的衣袍了,看著就嚴(yán)肅古板?!?
何洵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黑色外袍:
“為何?”
陳婉容拿起幾案上的拜帖晃了晃:
“后日是藥王菩薩生辰,人家南笙姑娘知道我禮佛,約我一起去含光寺拜佛呢,你也去。”
何洵捋起外袍后襟,坐在旁邊的紅木圓椅上:“她約的是母親您?!?
陳婉容無奈的看著他:
“約的是我怎么了,你就不能跟著保護(hù)我們,萬一有山匪怎么辦?”
“這可是天子腳下,含光寺又是出名的佛寺,不會有山匪?!?
何洵無心抬杠,卻也得實話實說。
陳婉容深吸一口氣,借此壓住想打人的沖動:“你去不去?”
“去?!?
“算你識相?!标愅袢葸@才滿意。
想到會再次見面,何洵撥了撥腰間的鞶囊,覺得不如爽快一些,直接讓她嫁給自己。
至于她究竟有沒有心上人,不重要了。
侯府偏院屋內(nèi),門窗緊閉透不出一絲風(fēng)來,濃郁的藥味讓人不自覺皺眉。
李姨娘半靠在軟枕上,面色蠟黃,整個人都病懨懨的。
“如今你果然是有主意了,竟然求到她那里去了,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!”
李姨娘揚(yáng)著嗓子,試圖讓聲音嚴(yán)厲一些,奈何大病未愈,聽著依舊是有氣無力。
“姨娘?!?
王嬤嬤趕緊出聲提醒,雖然是在自己的屋子,但這稱呼也還是得按著規(guī)矩來,不可僭越。
李姨娘擺擺手,直直盯著垂手站在外間的何晉。
這就是她捧在手心里養(yǎng)了十七年的兒子,如今為了一個女人求到陳婉容那里去,他明知道自己最不服的就是那陳婉容。
他還真是知道扎她哪里最疼。
何晉雖然沒有說話,但臉上滿是不服。
他今日沒有如約去提親,已經(jīng)算是食了,若再不想辦法盡快提親,那他也不用出去見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