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錦棠說要搬,即刻便派了人將自己的東西搬了個空。
秋水苑中亂作一團,每個人都唉聲嘆氣的,唯獨螢蘭笑得格外另類。
她手里拿著自己的奴契,裝作害怕地躲著伙伴的打。
“沒辦法呀,誰讓姑娘就要我跟著伺候呢~”
收拾細軟的婢女氣急:“走走走,走遠些,別擱這兒來氣人!”
螢蘭嘻嘻笑著,伸手抱著一大摞畫軸,蹦跳地就往外走。
一出門,便撞見裴照臨。
眼見著裴照臨那張毫無表情的冷臉,螢蘭臉上的笑容急速褪下,惶恐地低下頭去:“大公子?!?
裴照臨站在院門前,看著秋水苑內(nèi)一樣樣的物什往外搬。
他心亂如麻,像是有千萬條被火燎過的絲線,將他的全身緊緊纏繞,再泛起灼熱的痛楚,令人生疼。
他抬手想按住心口,止一止疼。
“大公子是有事找姑娘嗎?”
螢蘭站在階下低聲問道。
忽地一陣風(fēng)掠過,卷起螢蘭手中抱著的畫軸。
螢蘭一個沒拿穩(wěn),最上頭的那卷畫軸“啪”得一下便掉到了地上。
螢蘭連忙蹲下,便撿拾便道:““這可是姑娘畫得最滿意的一幅了,可不能摔壞了!””
裴照臨回神,下意識地垂眸去瞧。
只見那幅未裱的畫卷被風(fēng)吹開,露出其中顏色。
——那是一副檐雨逗貓圖。
在整幅畫卷,雨幕自右上斜落,墨色由濃漸淡,天地之間皆是一片暗沉的灰青色。
中景處,一座院落矗立在細細的雨霧中。
而檐下的石階處,正站著名一襲月白袍的男子。
男子俯身,肘彎微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