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云池踏入包廂時,沈星然正舉著酒壺,往酒杯里倒酒,動作里滿是不加掩飾的雀躍。
“墨總可算來了,”她把酒杯推到他面前,眼底亮得驚人,“我特意挑了這間包廂,你看這視野、這隔音,私密性多好?為了咱們能好好聊,我還特意把今晚的客都請走了呢?!?
墨云池的指腹抵在杯壁上,冰涼的觸感壓不下心頭的火氣。
他墨氏旗下餐廳的私密性能不好嗎?
她倒是會慷他人之慨,用他墨家的場地、擋他墨家的生意,還說得像是多看重這次見面一樣。
“沈二小姐倒是大方?!彼读顺洞浇牵Z氣里的冷意快要化為實質(zhì)了。
沈星然像是沒聽出弦外之音,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:“我這不是想跟墨總好好談?wù)劼?。你先嘗嘗這酒,我托人找了半年才找到的陳釀,據(jù)說跟御木堂的招牌菜最配。”
假的,路邊隨便買的啤酒。
墨云池一看就不像是喝過這種酒的人,隨便買一瓶忽悠忽悠得了。
再說了,他還一分錢沒還她呢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為他花出去了三塊五的巨款了。
沈星然拿起自己的酒杯,輕輕碰了碰他的杯子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:“我先干為敬?!?
酒液滑過她的喉嚨,她還故意瞇起眼,露出滿足的神情,“果然好喝,墨總快試試?!?
墨云池的指腹在杯壁停留片刻,目光落在杯中淺黃的液體上。
御木堂的水晶杯向來剔透,此刻卻襯得這酒渾濁得有些刺眼,還浮著層細(xì)碎的泡沫,與沈星然口中“托人找了半年的陳釀”格格不入。
可他終究還是端起了杯子,指尖傳來的冰涼尚未散去,他微傾杯沿,將那液體送入口中。
下一秒,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間在口腔里炸開。
沒有陳釀的綿柔,沒有好酒的回甘,甚至連酒最基本的清爽都沒有,只剩粗糙的刺感順著喉嚨往下滑。
墨云池的眉峰驟然擰緊,喉結(jié)僵硬地滾動了一下,才勉強(qiáng)沒讓自己將酒吐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