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她都忘記了。

浴室里的熱氣還在往上涌，白霧纏在方知發(fā)梢，連他額前的碎發(fā)都沾著濕意。

可他半點沒覺出暖，只像站在臘月的寒風里，冷意從骨頭縫里往外滲，連吸進肺里的空氣都帶著顫抖的涼，指尖抵著瓷磚的地方，更是冰得發(fā)僵。

“怎么了嗎？”沈星然的聲音帶著帶著幾分疑惑，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。

她的指尖是暖的，落在他皮膚上，卻像燙了一下。

方知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瞬，隨后才緩緩抬起頭。

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，試圖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緒，再抬眼時，臉上已牽起一個笑。

只是那笑意沒到眼底，臉色依舊蒼白得像蒙了層霜，連唇角的弧度都透著勉強：“沒沒有。”

話音落，他往前挪了半步，伸手環(huán)住了沈星然的腰。

手臂收得有些緊，把臉埋進她頸窩時，鼻尖蹭到她溫熱的皮膚，他才敢把聲音放得輕些，像怕驚擾了什么：“就是有點累了?！?

頸間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溫度，可方知的心臟卻在瘋狂下墜。

不能讓星然發(fā)現(xiàn)她和他之間的關(guān)系，絕對不能！

只要他小心一點，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就好了，她會永遠和他在一起的。

至于她有一天會恢復記憶
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，方知就猛地攥緊了手，指節(jié)抵著她的腰側(cè)，卻又怕弄疼她，瞬間松了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