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他轉(zhuǎn)身,步子仍是慣常的不緊不慢。
可就在背對崔錦棠的那一瞬,男人頸側(cè)的線條驀地繃緊,又倏地松開。
仿佛一根暗中撥到極致的弦,終于彈出了聲。
并未注意到自家阿兄有何異常的裴盈,探著腦袋,十分好奇文書里的內(nèi)容。
湊得近了,好似聽到了崔錦棠喃喃的一句“耳朵紅了?”。
裴盈睜著清澈的一雙大眼睛:“?”
什么紅了?
又誰耳朵?
崔錦棠低下頭,翻開文書,里頭盡是崔春娘這些日子在各大賭坊欠下的賭債。
直到昨日,全都被崔春娘一次性還清。
若不是為了幫阿尋報仇,早在昨日見到崔春娘時,她便會殺了崔春娘。
不好好繼續(xù)躲著,還敢跑來她面前作祟?
崔錦棠喚來螢蘭:“聽聞釵橫鳳最近新得了一整塊羊脂玉,你替我買來,就說我要為老夫人制壽禮?!?
“是?!?
——
壽宴當日。
天光還被籠著,裴府的側(cè)門已“吱呀”一聲推開。
小廝抬著熱水、木桶、紅綢一擁而入,腳步聲嘈雜凌亂。
時辰一到,安排好的戲班子便在影壁前排開,敲響今日第一通鑼鼓。
今日前院事多,就連螢蘭也被抓來幫忙。
崔春娘躲在門房,手中還拿著一盤南瓜子磕著,圍在螢蘭身旁,絮叨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