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麗笑容一頓,心虛地眨眨眼,但還是如實(shí)回答,“我看了訂餐記錄的電話,回?fù)苓^來,知道是這個公司的座機(jī)?!?
她瞬間像看到希望一樣,“泠泠,你留過學(xué)就是不一樣,我可是聽說,這家公司,在全國都排得上。我就說你有出息,你從小——”
“說完了嗎?”溫泠無情打斷,“說完就走,我還要上班。”
溫泠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(jī)會,轉(zhuǎn)身要走。
劉麗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邊,生怕溫泠真走了。
語速很快地說:“泠泠,你現(xiàn)在手頭寬裕嗎?給舅媽一點(diǎn)錢吧,我們真過不下去了,不然我也不會去餐廳宰魚——哎!”
溫泠倏地停住腳步,劉麗差點(diǎn)撞上去,迎上溫泠的目光,她僵住。
“當(dāng)初我爸媽出事,外婆也住進(jìn)icu的時候,你和你老公,偷走了外婆所有的積蓄,還低價賣了外婆的房子?!?
溫泠的話驟然頓住,呼吸有些急促。
當(dāng)初的事,即便過了這么久,她還是很氣憤。
父母當(dāng)時的喪葬費(fèi),她都湊不出來。
更別說外婆住在icu,昂貴的費(fèi)用,一天就要幾萬。
溫泠那時候,是最難的時候。
偏偏在這個時候,自己的舅舅和舅媽,卷款跑路。
現(xiàn)在卻要跟她來要錢。
簡直是笑話。
“別再讓我看到你?!睖劂鲱櫦暗酵馄牛辉俑麄冇?jì)較,但她并不是沒有脾氣。
走到前臺,溫泠跟保安說:“這個人我不認(rèn)識,她如果再出現(xiàn),直接趕走,謝謝?!?
“好的。”保安嚴(yán)肅地看向劉麗。
劉麗縮了縮脖子,想說什么,但什么都沒說。
溫泠的狀態(tài)很不好。
一整天,人都渾渾噩噩,腦子里不時冒出三年前的場景。
父母倒在血泊中,獨(dú)留她一個人無力地哭嚎。
她好不容易才撐著去辦父母的身后事,外婆又在這時候病倒。
舅舅又偷家。
全世界都不要她了,溫泠當(dāng)時覺得,自己真是個掃把星,她也應(yīng)該去死。
所有人都下班了,溫泠遲遲沒有走。
甚至將下周才需要上交的報(bào)表,早早做完,完全沒了要做的工作。
她一看表,也才八點(diǎn)多,還是要回家的。
溫泠漫無目的地走在馬路上,她不敢回家。
自己一個人,面對四面墻壁,她會碎掉。
初秋的京城,晚上已經(jīng)有些涼,溫泠突然覺得臉頰像是被冰刺過。
抬手摸了一把,居然是濕的。
她哭了。
心里仿佛被豁開一個口子。
眼底瞬間滾燙,大顆大顆的淚水,呼呼往外冒,模糊了視線。
溫泠拿出手機(jī),摸了一把眼角,可視線也才清晰了一秒鐘,再次被模糊。
好不容易才給喬梔發(fā)了信息出去,在嗎?
喬梔回得很快,我在相親哭泣jpg
溫泠想說的話,哽在喉嚨里。
以前喬梔就說過,她是要聯(lián)姻的。
那么喜歡自由的人,最后要嫁給一個條件不錯,卻不知道喜不喜歡的人。
或者喜歡,是一種奢侈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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