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笑什么?”
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,沒有半分起伏,卻像冷水似的澆在沈星然心上。
她嘴角的弧度瞬間僵住,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,還沒來得及調整表情,耳側就驟然掠過一陣銳風。
她鬢邊的碎發(fā)被帶得飄起,鼻尖甚至能聞到鋼筆墨水淡淡的清苦氣,連皮膚都能感受到那股迫近的涼意。
下一秒,“篤”的悶響重重砸在身側的墻上,力道沉得讓她肩膀不受控地顫了一下。
墻灰簌簌落在手背上,細小的顆粒硌得指尖發(fā)麻。
沈星然僵在原地,連眨眼的動作都慢了半拍,方才還在心里翻騰的那些小心思,此刻全被驚得煙消云散,只剩下一片空白,緊跟著就是在腦海里炸開的。
我靠。
這招式怎么這么熟悉呢?
沈星然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,舌尖蹭過干澀的唇瓣,才壓下喉嚨里的發(fā)緊。
垂在身側的手明明指尖在發(fā)顫,卻故意放慢動作,拇指往褲兜邊緣一勾,手腕隨意地一搭,慢悠悠將手插了進去。
連布料被攥得發(fā)皺都藏得極好,只露出一截線條利落的小臂。
沈星然的目光飛快往墻上瞟了一眼,那支鋼筆直直的嵌在墻里,筆身沒入墻面近半,筆帽還在輕輕晃動,金屬光澤在燈光下泛著冷意。
她沒接話,甚至沒往書桌方向瞥一眼,只是轉回身,左手依舊插在褲兜里,右手扶著門框,故意放慢關門的動作。
指尖觸到冰涼的門板時,能感覺到掌心的汗已經(jīng)洇濕了木頭,可她偏要把動作做得從容,連門板合上時“咔嗒”的輕響,都像是在配合她的節(jié)奏,半點看不出慌亂。
笑死,她今天就算被打死在這,面子也得給她保住了。
沈星然轉身朝墻邊走時,插在褲兜里的手還在悄悄攥著,指尖的汗把布料浸得發(fā)潮,可她依舊維持著挺拔的姿態(tài),走到墻邊才緩緩抽出手。
指尖剛碰到鋼筆冰涼的筆桿,就頓了頓,深吸一口氣使勁往外拔,手臂繃得發(fā)酸,才聽見“?!钡囊宦?,鋼筆帶著墻灰彈出來。